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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猛虎疾奔寓意军威无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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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嚯!这么热闹,人不少啊!”

    不远处,只见一少年人,髡、披裘,身着圆领筒袍和络缝靴,骑着一匹自恋的大白马,乌泱泱带着一大堆随从,趾高气昂地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
    “耶律光,今日是我大熠与回纥交接仪式,与你契丹无关,识相的赶紧滚!”

    唐云上前,喝道。

    耶律光,神册太后之幼子,甚有宠于太后,近年来,大有取代其亲兄耶律倍登汗位之势。

    “哦?是么?可本王子怎么觉着,这就是我契丹的事呢?”

    外人或许奇怪,为何两国谈了大半年,瓜州还是有三分之一的土地被搁置了呢?那是因为,那一段离契丹实在太近了,熠平帝和回纥王都不敢做主。

    北方异族,自古便是顽疾一处,而今契丹三部日益壮大,已成大患。那些人,看不起中原人繁琐冗长的套路、规矩,也不屑用正常人可以接受的方式掠夺。被他们征伐过后的焦土上,人人都只有两条路可走——砍头或奴役。

    “找死!”

    唐云抽剑出鞘,朝那四六不着的小王八蛋招呼上去。

    他曾亲眼见过,这小畜生把因劳作太过繁重而忍不住抱怨了一声的小女奴割去舌头,放干鲜血,任其痛苦地死去——就为了一句细小不闻的抱怨,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控诉,不过短得可怜的只字片语,甚至只是一个眼神。

    每次杀完人,他都习惯性地对着日光欣赏一番自己镶着宝石的弯刀,一边抚摸,一边炫耀:“好刀,真快!”

    而那掉了脑袋的穷孩子可能只不过偷了他的荷包。

    与之相比,连大熠朝廷那些迂回的残暴都莫名变得文雅了。

    说时迟那时快,耶律光马前站出一员猛将,手持一柄七十斤的三亭大砍刀,照着唐云面门招呼上去。

    这势大力沉的一刀,唐云根本招架不住,连连后退,过了七八招后,被那人一脚踹在肋间,瞬间摔出去二里地,呛出一口血来。

    他感觉自己脊椎至少断成了四截,肋骨折了好几根,每呼吸一次,胸膛里一抽一抽痛得紧,站都站不起来。

    “好样儿的,乌铁拖!”

    耶律光得意洋洋地给爱将叫好。

    乌铁拖是契丹一等一的狠将,上阵出手从不留余地,一杆三亭刀,刀头刀杆刀攥长度各三尺三,舞起来又重又快又狠绝,曾凭此绝技斩杀了河西节度使之子、大熠名将郭怀亮,连回纥大将军穆勒都怵他三分。

    苏唳雪沉眸,提枪而上,一枪将长刀挑开。

    “将军!”

    “唐云,你尽力了,去休息。”她沉声,而后,划枪接敌。

    苏家的断魂枪,漠北无人不识。边将悍勇,见过血,拼过命,杀人不眨眼,即便乌铁拖也不得不畏其三分。

    两人电光火石间过了几招,分立两厢,俱无损伤,算是点到为止。

    “将军!”突然,阵外传来一个清凌凌的声音,一听就不是这帮大老爷们儿能出来的。

    可也不是阿依莎。

    众人循声遥望,只见一个纤纤艳艳的小美人儿迎着朝阳,像一只蝴蝶似的从马上飞下来,缥缥缈缈的纱裙子随着奔跑的轻盈脚步,绽放成世上最鲜妍的一朵玫瑰花。

    大熠小公主随她娘亲,艳绝天下。

    英气逼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稍纵即逝的笑容,转过头,收敛心神,再次应敌。然而,还没等迈步子,一丝血线蓦地从嘴角溢出来。

    “你!”

    南宫离吓得心里一哆嗦,脚下突地一个趔趄,差点儿崴倒也顾不得痛,以最快的度冲到她身边,紧紧抓着人,望着那张惨白的脸,脑海里又浮现出月凝霜的话,心如锥痛——

    武威侯之位原本不是由苏老侯爷承袭,他上面原本还有个哥哥,也就是苏家上一辈的长子、苏唳雪的大伯。相传,此人文武双全,骁勇善战,无论枪术还是兵法都是一绝,堪称神将,却于二十五年前殁于灵州一役。

    那时,年轻英俊的侯爷前脚刚跟钟意的姑娘定了终身,新娘子嫁衣上的鸳鸯还没绣完,后脚便传来心上人战死的消息。

    然而,敌人的报复远不止于此——他们带着他的尸身,兵临城下,当着三十万定北军的面,砍其头颅,剁肢剖腹。那张清秀无双的脸,被契丹臭名昭着的白狼军团放恶狼撕咬得面目全非,几乎不存。

    他的母亲,也就是苏唳雪的祖母,当时五十岁,拖着棺材,孤身出城,于恶狼口中夺回了亲生儿子一捧就能握回来的残骨碎皮。

    老人家原本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,夫君亡故后,所有人都以为苏家要垮了,但她硬是凭一股韧劲儿撑起了将军府偌大门楣,千辛万苦地养大了两个儿子。

    可她没能撑过那个冬天。

    而在侯爷尸骨入殓后不久,在一个雪夜,未过门的新娘子穿着红艳艳的嫁衣,握着他的军刺在墓碑前自尽。

    那时,她还不到十六岁。

    定北军统帅越是声名在外,敌人就越是恨绝了她,纵使死,也不会放过。若哪天她弃尸荒原,或被俘了去,被凌辱……

    南宫离真的不敢想。

    “哟,小娘子贵姓啊?啧!苏将军,你也不提醒我一下,小王即将和一位绝色美人儿相会呢!”

    自恋的男人俯在白马上,扯扯裘皮袍子的领,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小姑娘纤柔曼妙的轮廓,一双招子色眯眯地,哈喇子流了一地。

    小丫头眼神儿透得就像山泉水,太招人儿了,放眼整个草原都找不出第二个,这么嫩的皮,上手一掐就青。

    当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在他怀里挣动不休,歇斯底里地声声饮泣,他便要她尝尽玩弄之苦。

    这样恶心的眼神,南宫离再熟悉不过,一时怒从心起,冲着对面髡狮鼻的人大吼:“哪来的丑狍子?我的人,你也敢动?!”

    “小丫头,没见过杀人吧!”

    骂人最怕骂实话,她还直接骂到脸上。小王爷咬牙切齿,恨不得嚼碎了她。

    “来啊!”自负烈火的女孩子毫不畏怯。

    “殿下,别冲动。”苏唳雪沉下一口气,按下那蠢蠢欲动的小爪子,低声道,“跟他们无关,是半月针。”

    “半月针?你还没摘?还动武?!你疯了!”南宫离又惊又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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